第2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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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
顧祁越突然起身上前攔住兩人,讓穿著白襯衫的司機大山一驚，趕忙擋在中年男人面前，滿臉警惕的盯著顧祁越,不知道這個人想要做什麽。
會修車？
別開玩笑了。
這可是小汽車，又不是爛大街的白菜，跟自行車不一樣！
如果顧祁越長相斯文儒雅一些，也許大山還會將信將疑，然而…看著顧祁越身形高大,雖然長相不錯，但看著並沒有知識分子的氣質，反而像街頭混混痞子。
一言不合就會動手打人的那種。
萬一被糾纏上了,他倒是無所謂，但是市長和汽車不能出事！
不過，大山能夠成為市長的司機，可不僅僅是開車技術不錯，他還很能打！
因此毫不畏懼顧祁越帶來的威脅，心裏怎麽想,嘴上也就直接說了出來：“就你？別開玩笑了,你知道這輛車多貴嗎？哪怕損壞一個零件,你都賠不起！”
迎著大山滿是不信任的視線,顧祁越無語的扯了扯嘴角。
他修過的廢棄零件都組成多少輛車賣出去了。
也沒覺得有多貴。
顧祁越沒有計較大山的敵視,他選擇無視，直接擡頭看向站在後邊的中年男人,這才是真正做決定的人，顧祁越挑了挑眉說著：“如果你不信,那就算了。”
“趕緊走，別在這……”
眼見顧祁越還敢繼續糾纏,大山橫眉怒喝，只是嘴裏的話還沒說完，就被身後的中年男人擡手制止。
中年男人伸手向上托了托眼鏡，沒有大山的惡劣態度，而是語氣溫和的說著：“你好，我叫李南。”
見到李南自我介紹，眼見這事有戲，顧祁越心裏一喜。
隨後在顧祁越剛想說出自己名字時，李南卻搶先開口：“你和我認識的一個朋友長得很像，或許，你認識白泉嗎？”
突然聽到白泉這個名字，顧祁越一楞，有些意想不到的點了點頭：“他是我舅舅。”
沒想到自己舅舅和江林市的市長是朋友。
盡管白泉因為是保密級別的技術人員，一年半載都見不到一次面，但是顧祁越和他的關系卻是非常好。
小時候也總是鬧著要去找舅舅玩，直到被送到軍區以後就沒再提過。
害怕舅舅對他失望。
一時之間，顧祁越心情覆雜，他對待李南的態度也快速發生變化，變得恭敬許多…突然見到長輩的朋友，讓他都變得拘謹起來。
話也多了：“李市長，我真的可以修好這輛車，你讓我試試吧！”
“哈哈，都說外甥隨舅，白泉那麽聰明的人，他外甥肯定也差不了，修吧！”
沒管一旁的大山欲言又止，李南直接一錘定音，隨即又笑著說：“不用這麽生疏，直接叫我李叔吧！”
顧祁越點了點頭，之後也沒繼續廢話。
直接從車上拿出專門配備的維修工具，動作輕巧又快速打開了車蓋，盡管之前聽聲辨位找到原因，但還需認真檢查一番。
原本是打算借此狹恩圖報，結果遇上了關系不一般的人。
當然要更盡心了。
而在掀開車蓋以後，不止發動機需要維修，剎車也老舊了，讓顧祁越看得眉毛一皺，邊修邊說：“這車有著不少零件已經老化，如果不換車的話，就要換新零件，避免以後出行再出現意外。”
顧祁越在黑市的維修生意，賣價極高，買方全都是廠子領導和官員等等。
雖然可以按照規定向上邊申請，但是需要排隊等待，資源稀少的情況下，也許要等上幾年才行。
因此，那些等不及的人就從其他渠道購買，除了不合法以外，價錢也很合適。
黑市買賣這麽多年，也曾遇上反手舉報的家夥，結果被強哥處理了，根本沒有激起多少水花，更與顧祁越沒什麽關系。
他只管維修，拿錢。
只是沒想到李南身為江林市的市長，出行的車竟然如此破舊，之後可以告訴強哥，讓他發展一下，沒準還能再拉來一個大單子。
至於白送，他看上去很像慷慨的冤大頭嗎？
顧祁越心裏想著事，手上動作也不慢。
很快就將故障問題一一解決，等到司機大山將信將疑的坐在駕駛位嘗試啟動引擎時，原本熄火的小汽車竟然真的修好了！
大山不信邪的開車向前又向後，過程十分流暢，就連剎車不穩的問題都解決了，讓他滿臉恍惚的下車時，再看向顧祁越的視線都變得不同！
這哪裏是只會打架的混混，明明是超級厲害的技術人員！
第一印象害死人啊！
他以後再也不以貌取人了。
對比大山的震驚，李南倒是早有準備，但是心裏依舊在感嘆，白泉從小就聰明過人，結果連他的外甥也是不差。
雖然李南與白泉認識多年，但是白泉把家人藏得嚴實。
也正是因此沒有立即認出顧祁越。
“市長，真是人不可貌相啊，竟然這麽厲害…我以前陪您去過各個廠子，也沒有見過這麽年輕的技術人員啊！而且，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吧，他怎麽在這裏？”
正在李南心中感慨的時候，聽著大山的疑惑，鏡片下的眼睛瞇了瞇，笑容中帶著幾分促狹：“他叫顧祁越。”
只是短短一句話，立即讓大山懵了。
顧祁越？？？
他是顧祁越！
作為公職人員，就算只是司機，大山知道的也不少，自然清楚前段時間破獲一個販賣人口的大案。
其中一個叫做顧祁越的年輕小夥，在人販子團夥人多勢眾的情況，依舊不懼危險的與他們戰鬥！
當時，哪怕只是聽到呆板的轉述，依舊讓大山聽得熱血沸騰。
這才是真男人！
他想要結交這個英雄！
結果……
是他有眼不識金鑲玉啊，崇拜的人如今就站在眼前！
楞是沒有發現……
正拿著手絹擦拭手上臟汙的顧祁越十分敏銳，然而一擡頭，就看到原本嫌棄他的司機，現在用著一種過度熱烈的神色盯著他。
說實話，有點惡心。
顧祁越皺眉，沒有搭理，現在已經修好車，也是時候提出要求了。
“李叔，我想要找一個人，您能幫幫忙嗎？”
“嗯？”
顧祁越不想撒謊、也不願透露太多，好在李南也不是追根問底的人，看在白泉和顧恒這兩個人的面子上，可以為顧祁越大開方便之門。
不過，李南之後還是警告一番：“我可以幫你，但是不能做違法亂紀的事，否則我會秉公執法，絕不姑息。”
“李叔放心，我不會做壞事的。”
聽到警告的顧祁越笑了笑，隨即一本正經的保證，讓李南也維持不住嚴肅了，直接打開後座車門，讓顧祁越上車。
……
有著市長提供幫助，顧祁越拿到了整個江林市叫‘李翠紅’的名單，不算少，足足有幾百個。
幸好有一部分信息上面記著年齡，可以直接去除一大半不符合要求的人。
接下來，就是安排人手去詳細調查，把人找出來！
之後，顧祁越謝絕熱情的大山，拒絕了想要把他送回家的提議，沒管一臉失落的大山，他手裏拿著名單去了混混們常去的地方，同時口袋裏也有著足夠的錢票。
在重金誘惑下，混混們沒一個拒絕，全都爭著搶著去做。
於是，等到第二天的時候，就讓他們把人找到了，在江林市南的劉口胡同，租住在大雜院中。
年紀也不大，二十五歲，是個喪夫的寡婦。
“長得也就一般般吧，不過身材挺好，人也夠勁兒，我打聽的時候，碰巧撞見她了，這娘們膽子真是大，托.著她胸口那……”
“行了。”
顧祁越懶得聽這些地痞流氓口花花，他不耐煩的擡手揮了揮，等到把人趕走了以後，這才陷入了沈思。
盡管這些混混們不正經，但是提供的信息也有用。
至少可以知道李翠紅並不是老實本分的人…關於這點，其實從那張被燒毀的紙片看出來，就王建設那幹瘦又滿臉褶子的人，還能以傾慕者留名，也是厲害。
就算媒婆們把王建設誇上了天，也不過是看在他廠長的身份上。
顧祁越本來想著找到人以後，帶著沈朝朝一起過去，但是如今知道李翠紅為人並不正派，他有些猶豫。
總覺得這是在帶壞沈朝朝。
就像是在一張白紙上面揮灑潑墨，破壞原本的幹凈，到時候想要覆原都沒有辦法。
只是，想到每次回家的時候，沈朝朝執拗等待的模樣……
讓王建設受到懲罰這件事，沈朝朝比他更加積極，從她強行忍耐恐慌這一點就能看出來，她想要參與其中。
而不是旁觀。
就像是在自己的花園中，親手拔除雜草，讓滿園的鮮花簇擁著盛放。
顧祁越輕輕嘆了一口氣，他煩躁的擡手抓了抓頭發，有著他在旁邊看著，接觸一兩次應該沒什麽事。
還是要帶她一起去吧。
做出決定以後，如今天色尚早，顧祁越直接回家叫上沈朝朝，而在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，人有些呆楞，沒想到竟然這麽快就找到人了。
顧祁越也太厲害了吧！
等到沈朝朝反應過來，想著即將見到李翠紅，也就代表有著可以扳倒王建設的機會，讓她興奮的來回轉圈走了走，情緒激動不已.
轉而期待的再次確認一遍：“現在要去找人嗎？”
顧祁越看著像個小陀螺一樣轉的沈朝朝，忍笑的點了點頭，讓等到確定回答的沈朝朝忍不住小聲歡呼，隨即讓顧祁越稍等一下。
她立即回到房間換好衣服，與上次一樣的裝扮，戴著口罩並不會特別顯眼。
“這次要去江林市南，距離不近，靠著雙腿走的話，要不短的時間，所以咱們要乘坐公共汽車，可以嗎？”
“…可以！”
沈朝朝沒有立即點頭，她猶豫了一下，之後才堅定的回答。
她十年沒有踏出家門，還是很小的時候乘坐過公共汽車，只留下車輛高大和速度很快的記憶，讓沈朝朝有些緊張。
每當去一個新地方或者接觸陌生事物時，都會讓她格外緊張不安，但是…沈朝朝擡眸看了一眼顧祁越，她很幸運，身邊一直都有人陪伴。
有認識的人陪著，可以減輕恐慌，不安也會隨之退去。
也讓沈朝朝看向顧祁越的時候，眼中多出了幾分雀躍，帶著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的信任，像年夜的細小火花，在黑暗中悄悄的綻放出光彩。
而在得到沈朝朝肯定回答以後，顧祁越確認了她的決心不可動搖。
也就沒再多說什麽，只等找到了李翠紅這個人，如果一切順利的話，對方手裏極有可能擁有王建設的把柄。
比如書信往來。
不過，一旦以亂搞男女關系為由，不止王建設被抓，李翠紅也討不了好。
所以最好有著其他證據，避免李翠紅抗拒不配合。
把各種可能性全都想了一遍，提前做好準備，才能防止中途發生意外的時候，不會手忙腳亂。
隨即，在跟王彩霞交代一番過後，兩人從顧家出來，直接去了公共汽車的站點等待，等到公共汽車開來的時候，從車窗往裏看去，密密麻麻全是人。
隨著響亮的鳴笛過後，公共汽車停下，頓時車裏響起聲音：“都往前擠擠，讓後邊的人上去，誒，說你呢，別站在那裏擋著！”
擁擠的人群就像水裏成群魚苗，讓顧祁越猶豫，想起沈朝朝因為險些被拐賣的經歷而畏懼人群，但是通往江林市南的公共汽車一天只有兩趟。
錯過這趟就要等到明天了。
正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，還是沈朝朝拉著他的衣袖往前走，嘴裏說著：“沒事，我可以的！”
與其說是告知顧祁越，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。
然而，一個連大街都不敢去的人，如今面對這麽多的人，哪怕心裏再怎麽鼓勵自己，也是讓沈朝朝立即僵硬在原地。
車門已經打開，裏面的人看過來。
一道道視線仿佛化為實質般掃視而來，讓沈朝朝的手腳又開始顫抖起來。
不過，剛剛有著恐慌不安的跡象出現，一旁的顧祁越突然反客為主，邁著一雙長腿，這次換成他拉著沈朝朝上車。
看著高大寬闊的後背，把她完完全全擋住。
“去哪？”
“市南的保衛大街。”
走過‘嘎吱’一聲打開的車門，售票員坐在前座，熟練的問起要去哪裏，等到顧祁越說完，立即扯下一張車票：“經過十站，票價一角三分。”
“要兩張車票。”
買完票後，在售票員的催促中，車內變得更加擁擠了，這次，顧祁越和沈朝朝也要加入其中。
人高馬大的顧祁越站好以後，周圍的人根本不敢擠過來。
一看那吊兒郎當的模樣就不是正經人。
倒是站在顧祁越旁邊的沈朝朝成了軟柿子，被人群推搡著，像正處於狂風驟雨中的花草，瑟瑟可憐的搖曳著，卻無法避免花瓣草葉被吹落淋濕。
偏偏沈朝朝在這個時候不敢說話，她只能縮著肩膀減少與他人接觸。
讓顧祁越看得眉頭一皺，但在擁擠的公共汽車中也找不到空地，最後只能直接伸手一撈，把沈朝朝半圈在懷裏，用身體替她擋去了他人的擁擠。
好在公共汽車亂糟糟一片，也沒人在這時上綱上線。
直到被顧祁越保護的密不透風以後，沈朝朝不停上湧的恐慌才消散一些，但依舊有些不安…她伸手抓住顧祁越的衣角，人比較沮喪，原本覺得她的狀態已經好了不少。
已經可以勉強適應外出了。
這次也是想要幫忙，不想讓顧祁越一個人忙來忙去，但是現在，她反而成了累贅。
如果不帶她的話，顧祁越會更輕松。
越想越難過，讓沈朝朝的頭漸漸低了下去，抓著衣角的手也慢慢松開，整個人就像墻角陰暗處的小小蘑菇一樣。
被負面情緒包圍，慢慢發黴爛掉。
這般模樣讓顧祁越見了，沒好氣的擡手揪了揪麻花辮，他也很不適應，但又不能把沈朝朝從懷裏扔出去，只能讓她被迫看了過來，才開口說道：“抓緊點，別被擠走了。”
公共汽車裏包括但不限於乘客、雞鴨鵝、豬崽、半大的小羊羔等等，生物的物種豐富起來，車上的味道也隨之變得奇奇怪怪了。
讓人聞著只覺得沖鼻子。
而顧祁越此時卻沒有這種惱人的困擾，因為快要靠在他懷裏的沈朝朝很香。
一種很特別的香味，類似草藥的味道。
清淡平和。
雖然沒有完全遮住車裏的味道，但是多少能夠緩解一下，讓他的鼻子沒有遭殃，但也因此，過於強烈的個人氣味，令顧祁越開始別扭起來了。
女人都這麽香的嗎？
還是軟綿綿的？
“顧祁越，我是不是很麻煩啊，沒用又倔強。”
聽到顧祁越的叮囑，沈朝朝最終還是沒忍住，她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想法問了出來，心裏有些緊張。
讓顧祁越一聽，他垂眸看了過來，與沈朝朝的視線對上。
看著沈朝朝眼中的難過，他輕嘆一聲，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，毫不客氣的說：“確實麻煩，但也有用，而且論倔強，你能比得過我？”
說起倔強這個詞，還真沒人能超過他。
之後見到沈朝朝心情還是低落，顧祁越想了想，決定從根源上解決，於是又開口說道：“不用想那麽多，做事就要有始有終，這也是我特意回家叫上你的原因。”
“特意回家叫我？”
聽到令人意外的話，沈朝朝詫異的眨眼。
等到轉念一想就明白了，讓她一眨不眨的盯著顧祁越看，原本失落的情緒被揮散一空，嘴角控制不住的輕輕揚起。
被盯著的顧祁越向上挑了挑眉，之後擡手伸出兩根手指，捏著沈朝朝戴著口罩的下巴，把腦袋扭向了另一邊，手動轉移視線。
隨即才說著：“看我做什麽，別多想，我只是責任心比較強而已。”
沈朝朝就像好騙的小狗，稍微做點事情就能感動的淚眼汪汪，讓顧祁越都為她發愁，以後可怎麽辦？
這個世上的壞人很多的。
正當顧祁越松開了捏著沈朝朝下巴的手指，下一秒，隨著公共汽車的司機急踩剎車，車輛猛地搖晃，讓站立不穩的人直接撲倒在地，由此帶動旁邊的人也紛紛栽倒。
日常總是訓練的顧祁越依舊站得很穩，但是受到突然剎車的影響，被他擡手半圈著的沈朝朝卻是一下子撲了過來，直直墜入懷裏。
與沈朝朝之前虛虛靠著不同，這次是實打實的親密接觸。
一頭栽進顧祁越的胸口，強壯發達的肌肉讓沈朝朝有些無法呼吸，只能擡手撐在顧祁越腰腹位置，努力從他的胸前擡起頭。
“別亂碰。”
然而，被摸到敏感部位的顧祁越耳尖一熱，在車輛挺穩以後，他趕緊伸出一只手臂，讓沈朝朝抓著。
總比抓著他的腰強。
而在顧祁越警告沈朝朝下次不能再這樣時，司機則是打開車窗往外罵著：“我日你***，突然冒出來，撞死都是活該，你個小崽子***……”
等到司機罵完了，汽車才重新行駛。
好在之後一路順利，等到終於下了車，顧祁越活動了幾下手臂，覺得自己都快要被腌入味了，下次再也不坐這麽擠的車了。
還不如坐牛車呢！
“要不要先去旅館休息一下？”
因為距離太遠的緣故，兩人已經向家裏報備過了，明天再回去，今晚則在旅館住上一天。
沈朝朝聽了這話，直接搖了搖頭。
她不用休息！
見此，顧祁越也沒有再勸，帶著沈朝朝去了劉口胡同，去找李翠紅。
等進了李翠紅租住的大雜院中，裏面住著的人不少，見到陌生面孔突然出現，又驚訝顧祁越長得高高大大，立即忍不住誇讚。
“誒呦，這是哪家的小夥啊，長得這麽好！這身板結實，一看就是幹活的好手！”
“長得真不錯，小夥子，你結婚了嗎？要不要相個親？我大姨家的閨女個頂個的好看，屁股也大，絕對好生養。”
“去去去，你大姨家的臉大脖子粗，眼睛小的像芝麻一樣，還有臉給人介紹呢！小夥子別聽她瞎掰，我這裏有條件更好的相親對象。”
話題扯著扯著就變成了比著介紹相親對象。
讓顧祁越臉色一黑，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，直接開口：“請問，李翠紅住哪？”
李翠紅這三個字一出，讓場面突然陷入安靜。
剛剛還爭著搶著介紹對象的嬸子們，再看顧祁越的時候，臉上帶著明顯的嫌棄，似乎在說著‘好好的小夥子，怎麽就跟那個女人糾纏，真是沒救了。’
不過，最後還是有人指了路，讓顧祁越直接過去。
沈朝朝依舊跟在身後，在這時才顯露出來，讓嬸子們好奇的問：“閨女你是？”
聽到這話，沈朝朝腳步一頓，她局促緊張的轉頭，聲音帶著輕顫的說：“我是…他媳婦……”
“……”
說完，不顧嬸子們震驚的神色，沈朝朝趕緊追了上去。
而顧祁越也在這時敲響李翠紅住處的房門，沒等太長時間，門就從裏面開了，之後一個長相普通卻帶著成熟韻味的女人站了出來。
在見到顧祁越高大的體型時，她眼睛亮起，直接拋了一個媚眼過去：“哪家的小子這麽俊，是不是想跟姐姐……”
被調戲的顧祁越臉色平淡，臉上帶著不耐煩，他斜睨李翠紅一眼，開門見山的說：“我跟王建設有仇，你有他的把柄嗎？不管任何要求都可以提，只要能讓王建設倒黴。”
聽到王建設三個字，李翠紅嘴角笑容更濃。
她倒也沒有否認的意思，而是神色苦惱的想了想，最終想到了：“什麽要求都可以嗎？那你……”
李翠紅拉長了語調，眉眼之中滿是暧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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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祁越突然起身上前攔住兩人,讓穿著白襯衫的司機大山一驚，趕忙擋在中年男人面前，滿臉警惕的盯著顧祁越,不知道這個人想要做什麽。
會修車？
別開玩笑了。
這可是小汽車，又不是爛大街的白菜，跟自行車不一樣！
如果顧祁越長相斯文儒雅一些，也許大山還會將信將疑，然而…看著顧祁越身形高大,雖然長相不錯，但看著並沒有知識分子的氣質，反而像街頭混混痞子。
一言不合就會動手打人的那種。
萬一被糾纏上了,他倒是無所謂，但是市長和汽車不能出事！
不過，大山能夠成為市長的司機，可不僅僅是開車技術不錯，他還很能打！
因此毫不畏懼顧祁越帶來的威脅，心裏怎麽想,嘴上也就直接說了出來：“就你？別開玩笑了,你知道這輛車多貴嗎？哪怕損壞一個零件,你都賠不起！”
迎著大山滿是不信任的視線,顧祁越無語的扯了扯嘴角。
他修過的廢棄零件都組成多少輛車賣出去了。
也沒覺得有多貴。
顧祁越沒有計較大山的敵視,他選擇無視，直接擡頭看向站在後邊的中年男人,這才是真正做決定的人，顧祁越挑了挑眉說著：“如果你不信,那就算了。”
“趕緊走，別在這……”
眼見顧祁越還敢繼續糾纏,大山橫眉怒喝，只是嘴裏的話還沒說完，就被身後的中年男人擡手制止。
中年男人伸手向上托了托眼鏡，沒有大山的惡劣態度，而是語氣溫和的說著：“你好，我叫李南。”
見到李南自我介紹，眼見這事有戲，顧祁越心裏一喜。
隨後在顧祁越剛想說出自己名字時，李南卻搶先開口：“你和我認識的一個朋友長得很像，或許，你認識白泉嗎？”
突然聽到白泉這個名字，顧祁越一楞，有些意想不到的點了點頭：“他是我舅舅。”
沒想到自己舅舅和江林市的市長是朋友。
盡管白泉因為是保密級別的技術人員，一年半載都見不到一次面，但是顧祁越和他的關系卻是非常好。
小時候也總是鬧著要去找舅舅玩，直到被送到軍區以後就沒再提過。
害怕舅舅對他失望。
一時之間，顧祁越心情覆雜，他對待李南的態度也快速發生變化，變得恭敬許多…突然見到長輩的朋友，讓他都變得拘謹起來。
話也多了：“李市長，我真的可以修好這輛車，你讓我試試吧！”
“哈哈，都說外甥隨舅，白泉那麽聰明的人，他外甥肯定也差不了，修吧！”
沒管一旁的大山欲言又止，李南直接一錘定音，隨即又笑著說：“不用這麽生疏，直接叫我李叔吧！”
顧祁越點了點頭，之後也沒繼續廢話。
直接從車上拿出專門配備的維修工具，動作輕巧又快速打開了車蓋，盡管之前聽聲辨位找到原因，但還需認真檢查一番。
原本是打算借此狹恩圖報，結果遇上了關系不一般的人。
當然要更盡心了。
而在掀開車蓋以後，不止發動機需要維修，剎車也老舊了，讓顧祁越看得眉毛一皺，邊修邊說：“這車有著不少零件已經老化，如果不換車的話，就要換新零件，避免以後出行再出現意外。”
顧祁越在黑市的維修生意，賣價極高，買方全都是廠子領導和官員等等。
雖然可以按照規定向上邊申請，但是需要排隊等待，資源稀少的情況下，也許要等上幾年才行。
因此，那些等不及的人就從其他渠道購買，除了不合法以外，價錢也很合適。
黑市買賣這麽多年，也曾遇上反手舉報的家夥，結果被強哥處理了，根本沒有激起多少水花，更與顧祁越沒什麽關系。
他只管維修，拿錢。
只是沒想到李南身為江林市的市長，出行的車竟然如此破舊，之後可以告訴強哥，讓他發展一下，沒準還能再拉來一個大單子。
至於白送，他看上去很像慷慨的冤大頭嗎？
顧祁越心裏想著事，手上動作也不慢。
很快就將故障問題一一解決，等到司機大山將信將疑的坐在駕駛位嘗試啟動引擎時，原本熄火的小汽車竟然真的修好了！
大山不信邪的開車向前又向後，過程十分流暢，就連剎車不穩的問題都解決了，讓他滿臉恍惚的下車時，再看向顧祁越的視線都變得不同！
這哪裏是只會打架的混混，明明是超級厲害的技術人員！
第一印象害死人啊！
他以後再也不以貌取人了。
對比大山的震驚，李南倒是早有準備，但是心裏依舊在感嘆，白泉從小就聰明過人，結果連他的外甥也是不差。
雖然李南與白泉認識多年，但是白泉把家人藏得嚴實。
也正是因此沒有立即認出顧祁越。
“市長，真是人不可貌相啊，竟然這麽厲害…我以前陪您去過各個廠子，也沒有見過這麽年輕的技術人員啊！而且，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吧，他怎麽在這裏？”
正在李南心中感慨的時候，聽著大山的疑惑，鏡片下的眼睛瞇了瞇，笑容中帶著幾分促狹：“他叫顧祁越。”
只是短短一句話，立即讓大山懵了。
顧祁越？？？
他是顧祁越！
作為公職人員，就算只是司機，大山知道的也不少，自然清楚前段時間破獲一個販賣人口的大案。
其中一個叫做顧祁越的年輕小夥，在人販子團夥人多勢眾的情況，依舊不懼危險的與他們戰鬥！
當時，哪怕只是聽到呆板的轉述，依舊讓大山聽得熱血沸騰。
這才是真男人！
他想要結交這個英雄！
結果……
是他有眼不識金鑲玉啊，崇拜的人如今就站在眼前！
楞是沒有發現……
正拿著手絹擦拭手上臟汙的顧祁越十分敏銳，然而一擡頭，就看到原本嫌棄他的司機，現在用著一種過度熱烈的神色盯著他。
說實話，有點惡心。
顧祁越皺眉，沒有搭理，現在已經修好車，也是時候提出要求了。
“李叔，我想要找一個人，您能幫幫忙嗎？”
“嗯？”
顧祁越不想撒謊、也不願透露太多，好在李南也不是追根問底的人，看在白泉和顧恒這兩個人的面子上，可以為顧祁越大開方便之門。
不過，李南之後還是警告一番：“我可以幫你，但是不能做違法亂紀的事，否則我會秉公執法，絕不姑息。”
“李叔放心，我不會做壞事的。”
聽到警告的顧祁越笑了笑，隨即一本正經的保證，讓李南也維持不住嚴肅了，直接打開後座車門，讓顧祁越上車。
……
有著市長提供幫助，顧祁越拿到了整個江林市叫‘李翠紅’的名單，不算少，足足有幾百個。
幸好有一部分信息上面記著年齡，可以直接去除一大半不符合要求的人。
接下來，就是安排人手去詳細調查，把人找出來！
之後，顧祁越謝絕熱情的大山，拒絕了想要把他送回家的提議，沒管一臉失落的大山，他手裏拿著名單去了混混們常去的地方，同時口袋裏也有著足夠的錢票。
在重金誘惑下，混混們沒一個拒絕，全都爭著搶著去做。
於是，等到第二天的時候，就讓他們把人找到了，在江林市南的劉口胡同，租住在大雜院中。
年紀也不大，二十五歲，是個喪夫的寡婦。
“長得也就一般般吧，不過身材挺好，人也夠勁兒，我打聽的時候，碰巧撞見她了，這娘們膽子真是大，托.著她胸口那……”
“行了。”
顧祁越懶得聽這些地痞流氓口花花，他不耐煩的擡手揮了揮，等到把人趕走了以後，這才陷入了沈思。
盡管這些混混們不正經，但是提供的信息也有用。
至少可以知道李翠紅並不是老實本分的人…關於這點，其實從那張被燒毀的紙片看出來，就王建設那幹瘦又滿臉褶子的人，還能以傾慕者留名，也是厲害。
就算媒婆們把王建設誇上了天，也不過是看在他廠長的身份上。
顧祁越本來想著找到人以後，帶著沈朝朝一起過去，但是如今知道李翠紅為人並不正派，他有些猶豫。
總覺得這是在帶壞沈朝朝。
就像是在一張白紙上面揮灑潑墨，破壞原本的幹凈，到時候想要覆原都沒有辦法。
只是，想到每次回家的時候，沈朝朝執拗等待的模樣……
讓王建設受到懲罰這件事，沈朝朝比他更加積極，從她強行忍耐恐慌這一點就能看出來，她想要參與其中。
而不是旁觀。
就像是在自己的花園中，親手拔除雜草，讓滿園的鮮花簇擁著盛放。
顧祁越輕輕嘆了一口氣，他煩躁的擡手抓了抓頭發，有著他在旁邊看著，接觸一兩次應該沒什麽事。
還是要帶她一起去吧。
做出決定以後，如今天色尚早，顧祁越直接回家叫上沈朝朝，而在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，人有些呆楞，沒想到竟然這麽快就找到人了。
顧祁越也太厲害了吧！
等到沈朝朝反應過來，想著即將見到李翠紅，也就代表有著可以扳倒王建設的機會，讓她興奮的來回轉圈走了走，情緒激動不已.
轉而期待的再次確認一遍：“現在要去找人嗎？”
顧祁越看著像個小陀螺一樣轉的沈朝朝，忍笑的點了點頭，讓等到確定回答的沈朝朝忍不住小聲歡呼，隨即讓顧祁越稍等一下。
她立即回到房間換好衣服，與上次一樣的裝扮，戴著口罩並不會特別顯眼。
“這次要去江林市南，距離不近，靠著雙腿走的話，要不短的時間，所以咱們要乘坐公共汽車，可以嗎？”
“…可以！”
沈朝朝沒有立即點頭，她猶豫了一下，之後才堅定的回答。
她十年沒有踏出家門，還是很小的時候乘坐過公共汽車，只留下車輛高大和速度很快的記憶，讓沈朝朝有些緊張。
每當去一個新地方或者接觸陌生事物時，都會讓她格外緊張不安，但是…沈朝朝擡眸看了一眼顧祁越，她很幸運，身邊一直都有人陪伴。
有認識的人陪著，可以減輕恐慌，不安也會隨之退去。
也讓沈朝朝看向顧祁越的時候，眼中多出了幾分雀躍，帶著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的信任，像年夜的細小火花，在黑暗中悄悄的綻放出光彩。
而在得到沈朝朝肯定回答以後，顧祁越確認了她的決心不可動搖。
也就沒再多說什麽，只等找到了李翠紅這個人，如果一切順利的話，對方手裏極有可能擁有王建設的把柄。
比如書信往來。
不過，一旦以亂搞男女關系為由，不止王建設被抓，李翠紅也討不了好。
所以最好有著其他證據，避免李翠紅抗拒不配合。
把各種可能性全都想了一遍，提前做好準備，才能防止中途發生意外的時候，不會手忙腳亂。
隨即，在跟王彩霞交代一番過後，兩人從顧家出來，直接去了公共汽車的站點等待，等到公共汽車開來的時候，從車窗往裏看去，密密麻麻全是人。
隨著響亮的鳴笛過後，公共汽車停下，頓時車裏響起聲音：“都往前擠擠，讓後邊的人上去，誒，說你呢，別站在那裏擋著！”
擁擠的人群就像水裏成群魚苗，讓顧祁越猶豫，想起沈朝朝因為險些被拐賣的經歷而畏懼人群，但是通往江林市南的公共汽車一天只有兩趟。
錯過這趟就要等到明天了。
正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，還是沈朝朝拉著他的衣袖往前走，嘴裏說著：“沒事，我可以的！”
與其說是告知顧祁越，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。
然而，一個連大街都不敢去的人，如今面對這麽多的人，哪怕心裏再怎麽鼓勵自己，也是讓沈朝朝立即僵硬在原地。
車門已經打開，裏面的人看過來。
一道道視線仿佛化為實質般掃視而來，讓沈朝朝的手腳又開始顫抖起來。
不過，剛剛有著恐慌不安的跡象出現，一旁的顧祁越突然反客為主，邁著一雙長腿，這次換成他拉著沈朝朝上車。
看著高大寬闊的後背，把她完完全全擋住。
“去哪？”
“市南的保衛大街。”
走過‘嘎吱’一聲打開的車門，售票員坐在前座，熟練的問起要去哪裏，等到顧祁越說完，立即扯下一張車票：“經過十站，票價一角三分。”
“要兩張車票。”
買完票後，在售票員的催促中，車內變得更加擁擠了，這次，顧祁越和沈朝朝也要加入其中。
人高馬大的顧祁越站好以後，周圍的人根本不敢擠過來。
一看那吊兒郎當的模樣就不是正經人。
倒是站在顧祁越旁邊的沈朝朝成了軟柿子，被人群推搡著，像正處於狂風驟雨中的花草，瑟瑟可憐的搖曳著，卻無法避免花瓣草葉被吹落淋濕。
偏偏沈朝朝在這個時候不敢說話，她只能縮著肩膀減少與他人接觸。
讓顧祁越看得眉頭一皺，但在擁擠的公共汽車中也找不到空地，最後只能直接伸手一撈，把沈朝朝半圈在懷裏，用身體替她擋去了他人的擁擠。
好在公共汽車亂糟糟一片，也沒人在這時上綱上線。
直到被顧祁越保護的密不透風以後，沈朝朝不停上湧的恐慌才消散一些，但依舊有些不安…她伸手抓住顧祁越的衣角，人比較沮喪，原本覺得她的狀態已經好了不少。
已經可以勉強適應外出了。
這次也是想要幫忙，不想讓顧祁越一個人忙來忙去，但是現在，她反而成了累贅。
如果不帶她的話，顧祁越會更輕松。
越想越難過，讓沈朝朝的頭漸漸低了下去，抓著衣角的手也慢慢松開，整個人就像墻角陰暗處的小小蘑菇一樣。
被負面情緒包圍，慢慢發黴爛掉。
這般模樣讓顧祁越見了，沒好氣的擡手揪了揪麻花辮，他也很不適應，但又不能把沈朝朝從懷裏扔出去，只能讓她被迫看了過來，才開口說道：“抓緊點，別被擠走了。”
公共汽車裏包括但不限於乘客、雞鴨鵝、豬崽、半大的小羊羔等等，生物的物種豐富起來，車上的味道也隨之變得奇奇怪怪了。
讓人聞著只覺得沖鼻子。
而顧祁越此時卻沒有這種惱人的困擾，因為快要靠在他懷裏的沈朝朝很香。
一種很特別的香味，類似草藥的味道。
清淡平和。
雖然沒有完全遮住車裏的味道，但是多少能夠緩解一下，讓他的鼻子沒有遭殃，但也因此，過於強烈的個人氣味，令顧祁越開始別扭起來了。
女人都這麽香的嗎？
還是軟綿綿的？
“顧祁越，我是不是很麻煩啊，沒用又倔強。”
聽到顧祁越的叮囑，沈朝朝最終還是沒忍住，她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想法問了出來，心裏有些緊張。
讓顧祁越一聽，他垂眸看了過來，與沈朝朝的視線對上。
看著沈朝朝眼中的難過，他輕嘆一聲，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，毫不客氣的說：“確實麻煩，但也有用，而且論倔強，你能比得過我？”
說起倔強這個詞，還真沒人能超過他。
之後見到沈朝朝心情還是低落，顧祁越想了想，決定從根源上解決，於是又開口說道：“不用想那麽多，做事就要有始有終，這也是我特意回家叫上你的原因。”
“特意回家叫我？”
聽到令人意外的話，沈朝朝詫異的眨眼。
等到轉念一想就明白了，讓她一眨不眨的盯著顧祁越看，原本失落的情緒被揮散一空，嘴角控制不住的輕輕揚起。
被盯著的顧祁越向上挑了挑眉，之後擡手伸出兩根手指，捏著沈朝朝戴著口罩的下巴，把腦袋扭向了另一邊，手動轉移視線。
隨即才說著：“看我做什麽，別多想，我只是責任心比較強而已。”
沈朝朝就像好騙的小狗，稍微做點事情就能感動的淚眼汪汪，讓顧祁越都為她發愁，以後可怎麽辦？
這個世上的壞人很多的。
正當顧祁越松開了捏著沈朝朝下巴的手指，下一秒，隨著公共汽車的司機急踩剎車，車輛猛地搖晃，讓站立不穩的人直接撲倒在地，由此帶動旁邊的人也紛紛栽倒。
日常總是訓練的顧祁越依舊站得很穩，但是受到突然剎車的影響，被他擡手半圈著的沈朝朝卻是一下子撲了過來，直直墜入懷裏。
與沈朝朝之前虛虛靠著不同，這次是實打實的親密接觸。
一頭栽進顧祁越的胸口，強壯發達的肌肉讓沈朝朝有些無法呼吸，只能擡手撐在顧祁越腰腹位置，努力從他的胸前擡起頭。
“別亂碰。”
然而，被摸到敏感部位的顧祁越耳尖一熱，在車輛挺穩以後，他趕緊伸出一只手臂，讓沈朝朝抓著。
總比抓著他的腰強。
而在顧祁越警告沈朝朝下次不能再這樣時，司機則是打開車窗往外罵著：“我日你***，突然冒出來，撞死都是活該，你個小崽子***……”
等到司機罵完了，汽車才重新行駛。
好在之後一路順利，等到終於下了車，顧祁越活動了幾下手臂，覺得自己都快要被腌入味了，下次再也不坐這麽擠的車了。
還不如坐牛車呢！
“要不要先去旅館休息一下？”
因為距離太遠的緣故，兩人已經向家裏報備過了，明天再回去，今晚則在旅館住上一天。
沈朝朝聽了這話，直接搖了搖頭。
她不用休息！
見此，顧祁越也沒有再勸，帶著沈朝朝去了劉口胡同，去找李翠紅。
等進了李翠紅租住的大雜院中，裏面住著的人不少，見到陌生面孔突然出現，又驚訝顧祁越長得高高大大，立即忍不住誇讚。
“誒呦，這是哪家的小夥啊，長得這麽好！這身板結實，一看就是幹活的好手！”
“長得真不錯，小夥子，你結婚了嗎？要不要相個親？我大姨家的閨女個頂個的好看，屁股也大，絕對好生養。”
“去去去，你大姨家的臉大脖子粗，眼睛小的像芝麻一樣，還有臉給人介紹呢！小夥子別聽她瞎掰，我這裏有條件更好的相親對象。”
話題扯著扯著就變成了比著介紹相親對象。
讓顧祁越臉色一黑，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，直接開口：“請問，李翠紅住哪？”
李翠紅這三個字一出，讓場面突然陷入安靜。
剛剛還爭著搶著介紹對象的嬸子們，再看顧祁越的時候，臉上帶著明顯的嫌棄，似乎在說著‘好好的小夥子，怎麽就跟那個女人糾纏，真是沒救了。’
不過，最後還是有人指了路，讓顧祁越直接過去。
沈朝朝依舊跟在身後，在這時才顯露出來，讓嬸子們好奇的問：“閨女你是？”
聽到這話，沈朝朝腳步一頓，她局促緊張的轉頭，聲音帶著輕顫的說：“我是…他媳婦……”
“……”
說完，不顧嬸子們震驚的神色，沈朝朝趕緊追了上去。
而顧祁越也在這時敲響李翠紅住處的房門，沒等太長時間，門就從裏面開了，之後一個長相普通卻帶著成熟韻味的女人站了出來。
在見到顧祁越高大的體型時，她眼睛亮起，直接拋了一個媚眼過去：“哪家的小子這麽俊，是不是想跟姐姐……”
被調戲的顧祁越臉色平淡，臉上帶著不耐煩，他斜睨李翠紅一眼，開門見山的說：“我跟王建設有仇，你有他的把柄嗎？不管任何要求都可以提，只要能讓王建設倒黴。”
聽到王建設三個字，李翠紅嘴角笑容更濃。
她倒也沒有否認的意思，而是神色苦惱的想了想，最終想到了：“什麽要求都可以嗎？那你……”
李翠紅拉長了語調，眉眼之中滿是暧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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